2021年,《人民文学》发表钟兆云3万字报告文学《与草为伍》时,我就感到了这个题材的稀缺和宝贵,因此极力鼓动钟兆云在此基础上创作一部长篇作品。后来看到了他的长篇报告文学《奔跑的中国草》面世,并入选中宣部2023年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,名列2023年中国报告文学长篇作品排行榜第一名,获得中宣部“五个一工程”奖等荣誉。对此成绩,我一点也不意外。因为钟兆云经常说:“英雄理应讴歌礼赞,他们是民族不败的脊梁、社会进步的明灯,是超越时代的模范、后人景仰的先贤。”正是怀着这样的敬重之心,他为写好林占熺进行了大量扎实的采访和细致的调研。
在作者的笔下,“我是农民的儿子,为农民多做些有益的事是我的本分”,点明了林占熺朴素的初心;“奔跑中,他随时会披着晨风降临,想着如何把这个地方的愁容涂改为笑意;又经常带着星星离去,在下一个目的地再演绎科学造福人类的中国故事”……一位兼具人格高度和生命温度的时代奋斗者形象便跃然纸上。“菌草在他的手上,有如黄河在壶、长江在峡,日夜渴望寻找一条最适合的口子撞开,奔向远方的大海。”如此匠心独运、意旨深远的文字,来自深入的调研,读来富有诗意,令人回味无穷。
作者在作品中并没有回避主人公人生的困境,真切地在坎坷奋斗中刻画着人格之美。林占熺曾用“丢了一条命,断了两根肋骨,遇上几次鬼门关,苦了一家四代,还好有后来人”来形容自己在菌草技术创新之路上的历程。他用“仕途或有涯,科学阔无边”的豁达和“办法总是比困难多,押上一辈子总能成功”的执着,努力“把论文写在大地上,写在农民的钱袋里”,并用他的灵魂深深撼动了身边人的灵魂。他有一位贤惠善良的妻子,全力支持他搞科研;身为全乡第一个研究生的六弟林占华同他并肩奋战在扶贫第一线,直到牺牲在岗位上;跟过林占熺的菌草队员直言“选对了路,跟对了人,做对了事,得到了认可,实现了自我,无悔自己的人生”……书中的每个人物都有血有肉、有情有义。正是这样一群平凡而又伟大的人,使平凡的菌草变得伟大,也唤醒了无数向上向善之心。
党史专家与文学名家集于一身的钟兆云,他的写作有根有脉有魂有力,源自信仰来自沉思,长于史识出于调研,他一直脚踏实地地持续他的文学奔跑,用一部部力作呼唤着感染着读者一道心向崇高、建构大美。